自建国以来,一共出现过三次失业潮。
第一次,发生在1978年-1982年之间,主要原因是大量知青返城。
1973年小平重回北京后,开始对国民经济多个领域开展整顿,纠正一些过“左”的做法,下乡知青开始逐步返城。
后来受粉碎“四人帮”、十年“文革”结束、“云南知青返城风波”等多件历史大事影响,知青返城开始从零星现象,变成集体行为。
特别是78年以后,中央正式发文,同意所有知青全部返城,城市一下子涌进几千万青壮,就业形势顿时严峻起来。
有专家做过统计:当时共有1500余万返城待安置人员,加上城镇本身待业人员及高校毕业、复转军人约500万,待业青年超过2000万。
大约占当时城镇劳动力(1.15亿)的17%,或者是占青年劳动力的30%以上。
清华大学的王明远教授认为:大量青年的失业,表面是运动中断了升学、招工造成的,实质是经济模式的问题。
01
之前一些“左”的政策,无差别消灭了私营企业,而在生产投资上,又过分倾斜重工业领域,导致整个经济体制僵化,发展缓慢。
面对严峻的就业形势,小平同志等新一代领导人,提出用“三扇门”解决就业的战略构想。
所谓“三扇门”,即除国企这扇大门外,还要再开两扇门,分别是集体经济和个体私营经济。
当时国企除了扩大招工,还开启了退休潮:内部员工纷纷主动提前退休,让子女接班。
为了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,各个城市陆续组建了劳动服务公司。
地方上也开始大力发展私营经济。
西安的市长甚至亲自出面,要求各个机关单位把沿街的空地改成商业摊点,安置本单位的待业青年。
为了进一步扩大就业,甚至将一些沿街居民迁走,把房子变成店铺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解决就业问题,其实就是改革开放的原动力。
经过调整,到1981年左右,全国新增2200余万工作岗位,城镇青年就业问题得以解决。
民营经济也得以破土而出,慢慢成长为经济的重要成分。
02
第二次,发生在1998年-2004年,是国企改革带来的“下岗潮”。
前阵子有部电视剧,叫做《漫长的季节》,引起无数唏嘘和感叹,该剧深刻展示了下岗潮对东北的影响。
我之前写了一篇相关文章,直接被封杀了,所以这次不作死,点到即止。
我有个小群,群里五个人,一个是律师肥羊,父母都是体制内干部,立场很红。
其人过于油腻,我们称他为“羊子”(油子与腻子,均不足以形容其油,只能用专属称谓“羊子”)
另一个是群主,他985毕业,在一线城市有两套房,父母是体制内干部,自己工作也很体面。
但即使这么多buff,依旧让他成了网上的“反贼”。
他所有仇恨的来源,就是那次下岗潮:作为东北人,亲眼见到自己的发小、长辈、亲朋好友、叔叔伯伯是怎样从幸福走向毁灭!
他直言:那些“夫妻吃了最后一顿,带着孩子自杀”的故事,在当时根本不算新闻,太多了,麻木了。
他感叹:下岗潮过去快20年了,但对东北的影响,至今没有结束,东北人的上升渠道,依然没有打开。
我经常想:同样体制内家庭出身,同样混的不错,肥羊成了红子,群主成了“反贼”。
可能和肥羊是北京人,群主是东北人,有一定关联吧。
03
因为各种限制,对下岗潮的一些看法,只能用上面的故事做表达。
下岗潮的出现,本质上是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,计划经济已经无法适应社会的发展。
特别是90年代以后,外企和民企不断壮大,国企许多领域都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,开始出现大面积亏损。
根据官方数据,1998年全国国企亏损面达到55%,总体利润为负的72亿,创历史最低水平。
但国企亏损了,是工人的错么?是工人决定企业的发展方向吗?
计划经济下,实行“统销统购”:多少销往北方,多少销往南方,多少远销亚非拉国家,全部按计划执行,不是根据市需要。
但问题出现,总要去解决:政府开展了以“鼓励兼并、规范破产、下岗分流、减员增效”为主要方向的国企三年脱困行动。
通过减员,国企职工累计下岗超过2600万,约占当时国企员工总数的四分之一。
此外,集体所有制企业也有1000多万人下岗,城镇下岗人员总数超过3600万。
当时城镇总劳动力数量约2.3亿,失业人口约占劳动力总数的15.6%。
04
面对严峻的就业危机,政府大力发展市场经济,鼓励民企吸收就业。
并牢牢抓住国际机遇,在关键时刻进入WTO,外贸出口顿时激增,终于渡过了失业危机。
第二次失业潮的解决,主要靠进入了世贸,假如没有抓住机会,后果很难预料!
第三次,发生在2018年-2022年。
由于经济环境变化、孤立主义抬头、经济下行周期、叠加疫情爆发等综合因素,产生就业问题。
此外,房地产、教培和互联网等行业,也由于各种原因,出现了大裁员。
但经过相关部门的不断努力,社会已经渐渐失业危机中走了出来,从大的周期来看,经济形势不断向好,就业数据节节攀升(官方解答,请自行理解)。
经济周期是循环的,有发展、有高峰、也有萧条,并不奇怪。
这些年,我国遇到三次就业危机,在每个发展周期尾声,都会暴露过去周期里的诸多弊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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